春天的樹,,會變臉兒
□苦茶
春天的樹變起臉兒來,比川劇表演還精彩,。
大地的舞臺上,,她們一招手,,風“沙沙沙”跑來了,裊裊娜娜的樣子,。之后,,樹引著風,用我們來不及看清的手法,,摸一下土,,土軟了、有色彩了,;摸一下河,,河甩掉硬邦邦的冰,劃出些漣漪,,做出流淌的姿勢,;摸一下蟲啊、青蛙啊,、蛇啊,、蜥蜴啊……它們像被解除了魔咒,伸伸腰,,踢踢腿兒,,晃晃發(fā)僵的身子,,動起來嘍。
柳樹,,身形一晃,,掛出了半天空的軟簾。春風擺擺手,,謙讓著:這不是我剪的,,是人家柳樹自己變出的。柳枝一飄,,紫燕唧唧,,真當成自家簾子,斜著身子就鉆進去了,。
連翹和迎春,,是姊妹,不細心的人分不出誰是姐誰是妹,。她倆變出成堆的黃花,;手上胳膊上全是花瓣,金晃晃的,,一堵墻都被照亮了,。
杏樹的變臉很有文藝味道。清亮的笛子伴著,,在遠山一直吹,。杏花像京戲程派中清麗、婉轉(zhuǎn)的旦角,,水袖甩出去,,收回來。一放一收,,蓓蕾綻開,,有“腕兒”的氣質(zhì)和風范,淡淡地,,淡淡地,,就領了風騷。
桃樹的手法很老實,,似乎也要學杏花,,弄個造型。手臂伸出,,縮得慢了,;沒等縮回,桃花已變出來了,,有點穿幫哦,。她臉上發(fā)燒,,有點羞赧。這個穿紅襖,、包紅圍脖的鄉(xiāng)下傻閨女,,認真坐在那,聽憑人們對她指手畫腳,。說她妖,,說她鬧,說她靜,。她不吱聲,。
山洼洼里的大白楊,出道不久,,只會吹一樹嫩嫩的綠泡泡,;然而,它別致地在枝杈中間安個巢,,就有了家的味道,。大鳥兒飛來了,二鳥兒也飛來了,,把愛人歡天喜地領進新居:“這,!這!”“這,!這!這,!”
玉蘭和梧桐,,讓人感覺手法有雷同的嫌疑。它們都丁零當啷,,擺出了那么多茶碗大的酒杯,。玉蘭是白的,紫的和紅的,;梧桐只有紫的,,可是架不住數(shù)量多啊。一擺就是半天空,,無數(shù)的酒杯,,在風里晃著,酒灑出來,,還干杯干杯,!風這個瘋女子,從遠處趕過來,,一杯一杯飲盡,,拿出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架勢,,“死了也要喝!”
塔松,,冬天都沒退場,,就那么氣昂昂地干立著,繃著臉兒,,跟寒冷較勁,;春風一摸,它倏然活軟下來,,趕緊披蓑戴笠,,變出一個綠色老翁的形象。春天這場大戲,,它從頭至尾一節(jié)不落看著完成的,,誰能說這位場記不盡職呢?
女性表演者,,又美又帥氣,,桑樹就是一女的:皮,白白的,;身上不僅要掛綠,、簪花,還努力養(yǎng)活一批蠶寶寶,。桑,,舀來一瓢風,澆在身上,,沙沙沙,,好像蠶寶寶啃葉子。其實不過是風邀桑葉跳個交誼舞,,活躍一下氣氛,。它們拉著手,翻轉(zhuǎn),,旋轉(zhuǎn),,葉子快要飛出去時,被葉柄輕輕拉回,,就像男伴拉女伴,。
榆樹,掛了滿身綠銅錢,,三天兩日就成了樹中的暴發(fā)戶,;道旁的楊樹,變出了滿樹暗紅的樹狗子,滴溜溜像小燈兒,,楊樹便變得龐大而深沉,。
春天很短暫,睜眼閉眼就過去了,,好像一瞬間,;可對于梨樹、棗樹,、柿樹,、槐樹、杜梨樹,、蘋果樹來說,,太漫長了。它們在后臺,,捺著性子等自己的節(jié)目,。不知怎么搞的,上一個節(jié)目老是處于進行中,。它們,,在臺口望著,緊張著,,單等一陣急急風的召喚,。
春天終于有了鑼鼓喧天的氣氛:梨樹,變出漫天雪,,她讓肥雪臥在肩頭,,像貓一樣溫暖。棗樹,,滲出一串串米粒,,香味把星星、月亮,、太陽、鐮刀,、羹匙,、門環(huán)和茶杯,都熏得閃閃亮,;柿樹,,黑著臉娩出一堆戴嬰兒帽的小青柿,萌極了,;槐樹,,擅長雕工,雕出象牙白的花朵,香又美,;蘋果樹,、杜梨樹呢,這兩位大嬸最喜歡造勢,,她倆把手臂搭在對方肩頭,,開口一笑,笑出漫天云朵,,覆蓋整個天空,,蠶絲般空靈。
這群春樹啊,,冬日看去灰禿禿的,,不起眼,可一走上春天的舞臺,,嘿,!個個有絕活兒!人,,在春天不抓緊學點東西,,練出點手藝,可怎么行,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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